“去洗干净,然后来三楼找我。”白宣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开口道。
三楼。
白宣把要用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消好毒,确认锁架的内扣不会磨伤,坐在正对着锁架的那个铁床上,打开了另一个开关。
置物架升了起来。
白宣把东西都放好,门便被敲响了,
“进来。”门开了。
陆嘉许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站在门口一时有些退缩,意识到一会儿要接受什么,委屈就像刚拧开盖的可乐一样咕咕地冒了出来。
他有乖乖的呆在家里,为什么要被罚。
“不想进来嘛?”白宣看见陆嘉许站在外面踌躇不已,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换了一套衣服,那本来是给哥哥的奖励——一套带着些蕾丝边的礼服。
他知道陆嘉许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穿漂亮的礼服的样子,本来是想借着今天哄哄他,顺便履行自己答应的奖励。
谁能想到陆嘉许能这么——这么会折腾自己。
白宣看向陆嘉许,便看见他紧绷着站在门口,身体语言里满是戒备与防御。
“陆嘉许。”白宣难得开口叫了他的全名,“不愿意嘛?不愿意的话,那算了吧。”
白色的手套被他脱下,白宣有几分烦躁的扯下系在脖颈上的丝带,一同丢在了地上。
“我有好好听话,你不能一点道理不讲。”陆嘉许看见白宣的动作,忙抵住门框,挡住了白宣关门的动作。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冰冷冷的器物,会让他产生一种被厌恶的感觉。
好好听话?是指接回家之后拆家,按着他亲吻,离不了人,一步步都在努力拿捏他的那种听话嘛?
而且总是伤害自己,以伤害自己来换的他的耐心与视线。白宣感觉有几分好笑。
白宣垂眸看了眼自己按陆嘉许喜好挑选的衣服,似乎他总是想着让陆嘉许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而全副交出去的爱意得到了什么?
从始至终,主动权一直都在陆嘉许的身上。只除了一年前的那次事故。
很久不曾出现的疲惫感再次浮现。
“陆嘉许。你是真的爱我吗?”白宣疑惑了。理智的大脑开始将他们自重逢以来的一切都一一展开,从开始的不敢相逢,到最后陆嘉许的刻意迎合,再到现在。
如果连爱意都可以伪装,白宣不知道自己还应该相信什么。
虽然种种的迹象都表明陆嘉许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受害者,一个过分惨烈的受害者。
而且,陆嘉许似乎真的很爱他。
陆嘉许瞬间懂得了白宣的未尽之意。
“白宣?!是你想要丢掉我!”白宣抬头,对上了陆嘉许受伤的眼眸。
他混沌乱想的大脑清醒了,那个一直困在他们之间的问题终于让白宣意识到了。
他不相信陆嘉许爱他,正如陆嘉许不相信他会继续接纳他一样。
可他们总是在面对对方的事情上,总是一次次的记吃不记打,通俗来讲,就是犯贱。
“我们冷静一下。”话音刚落,手腕便被扣住,强硬的吻几乎是咬上了他的唇瓣,带来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他皱眉躲了躲,细微的动作给人气的更甚,带着铁锈味的唾液顺着他的喉管滑入了胃肠,白宣用了力,挣脱了陆嘉许的束缚。
“滚。”伴随着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白宣拭去唇边的血色,几乎用力的踩在了陆嘉许刚包扎好的小臂上。
他感觉到了陆嘉许身体的颤抖,血色又一点点侵染了洁白的纱布。
他收回了脚,半蹲着捏住了陆嘉许的下巴,噼里啪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在他的指节上,陆嘉许的眼眸里全是水雾。
“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乖。”他将泪水蹭在陆嘉许的衣领上,和陆嘉许对视了一下,收回了手。
陆嘉许的瞳孔骤缩,他看见到白宣眼里的失望了。
白宣转身,与在地下室内白宣转身的背影重合。
“不要——我可以了,阿宣还想罚我嘛,可以罚我,别——”小腿被哭的像个落汤狗的人抱住了。
再次被推开了,陆嘉许趴在地上,直到手臂上的白纱布又红了一片,也没有人上来,他坐了起来,终于意识到,阿宣不愿意哄着他了。
小臂上的伤口很疼。怎么会这么疼,比曾经所遭受的所有伤害都让他觉得疼。
明明只是小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