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李杰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样子。
“这玩意儿女人就不少了，你还想他睡男人？？？”说着生动形象往杯子里吐了口唾沫：“他要敢睡男人我先替他爹天上有灵，打断他三条腿。”
见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杨一帆难得认真打量了一下李杰，甚至更深入思考了一下刘浩恩被打断三条腿的模样，有点爽。
李杰骂完又有点纠结，欲言又止，最后磨磨蹭蹭吐出一句：“小杨啊，你再怎么喜欢他的书我也不会给你们俩牵线的，他真的，铁直。”
放你妈的屁。
这下杨一帆表情比之先前可生动极了，气得眼角都发了红。
其实吧，要说杨一帆这张脸真的没得说，有几分偏中性但又说不上女气，一副娱乐圈一定会有天赐流量的好皮相，可惜当了个整日苦哈哈的小老板，熬夜熬得眼睑肿成了眼袋，倒也……
别有姿色。
李杰这厢听了杨一帆的话难免有点跑歪，见人脸红还以为真的是看上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友。
难得也学着他爹，老气横生重重叹口气：“和你交个底，以前也有他的粉丝，男的，长得也挺好的一个小男生想要倒贴他，结果说话时刘浩恩被那男的偷亲了下，居然当场没憋住吐了，事后还坚持要报警说自己被非礼了。”
眼神一撇，似有暗示：“所以他这人，虽然和女人关系不清不楚看着乱，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呃，什么都玩。”
杨一帆被明里暗里洗了一遍，啃完最后一块碗里的骨头，淡定开口：“他书里写过不少同性关系，写得比较暧昧，我也只是出于好奇才问的。”
李杰讪笑，打着圆场缓缓退去。
末了还时不时往杨一帆这头打量，显然是没信。
杨一帆觉得有点好笑，他和刘浩恩非要算，有仇还差不多，可惜李杰就算再怎么和徐浩恩交好，估计也不可能知道刘浩恩和杨诗云的恩怨情仇，更不用说他只是杨诗云的弟弟，这场人间惨剧里最微不起眼的那个配角。
刘浩恩这场闹剧最终在这月月末收了尾，坐实了业界劳模的美名，背着一沓稿子从海外飞回来了，除了编辑那边，他还得去和另一头的电影编剧对个稿子，毕竟作为原着作者，意见十分宝贵。
别人眼里的勤恳，在刘浩恩这等俗人眼里非就是“工资优渥”几个大字。
他有意躲杨一帆，自从知道杨一帆和李杰有合作就明白这因果报应终究要来了。
新书还在写，他和剧组的人讨论了下孙辉和他有点交情，干脆收留他在剧组这边呆下了，说是包吃住，其实相当于换来了个免费劳动力。
下可扛器材上可修剧本，需要时甚至还能客串个群演，没半句抱怨。
日子就这么过，刘浩恩和杨一帆都觉得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杨一帆心有不甘酒醒后也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上了气头上，杨诗云的生活已经不需要刘浩恩，但同样也已经不需要他杨一帆了。只是气消了，怨还在，过往纠葛难说清。
恰好新年也将至，年末圣诞夜。
一场雪下得好死不死封了路，原本杨一帆准备去川北看看杨诗云，一时东西买多了干脆自己提前修了年假扛着大包小包开车走。
本想着早点去早点回还能赶上公司年会。没想到车开到半路，大雪封山，下了高速堵在了这略显落魄的南口村。
南口村这地方春夏秋三季会接待旅客可要说那就还是个穷乡僻壤，望眼过去都是矮楼人家，进了村才发现风景还不，如果不是下雪应该会更有山清水秀的氛围。
堵这儿的一天恰巧是圣诞节，有几家小门铺子立了个小小的圣诞树，劣质音响里放着圣诞乐听着有点刺耳。这地方的最好的商场还不如白江市乡下的卖场有模样，纵使知道贫富差距大，亲眼所见才明白能有多大。
杨一帆不跑商，做技术谈的也都是大城市里有头有脸的公司，也不旅游，非要说在哪里见过这种村镇，大概是刘浩恩写得书里。
他记得书名，巧的是书名也应景，就叫《大雪。
一场雪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没有，我就是跟着他们打下手的，不是演员。”
小餐馆不大背对着门坐了个男人，羽绒服裹身上吃着面，杨一帆觉得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的不是个东西。
刘浩恩笑得腼腆自然，和老板娘攀谈，老板娘年纪也不大皮肤很白，长相倒不是什么大美人，顶多算得上清秀，在这种地方又多了点额外的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