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母女在庄子里的地位其实挺尴尬的。
说她们是主子嘛,却干着比下人还要脏要累的活,说她们是下人吧,呃,其实还不如下人。
下人做事有工钱吧?她们没有啊!
当初她们离开沈家的时候,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身上仅有的几件配饰,几乎是身分文。
而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方氏手里头的最后一支金簪也因为去年的时候,为了给沈清欢买药看病,也给了那个郎中了。
所以,母女二人现在是清汤挂面,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看着桌子上方氏从厨房里端过来的一个青菜,两碗稀饭。青菜被煮得黑黄黑黄的,一点油星子都看不到,而稀饭,完全可以当镜子用了。
“怎么了?”
方氏看沈清欢今天有些奇怪,于是担忧地问道。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方氏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明显,还用问吗?
沈清欢不说话,突然将筷子往桌子上一丢,飞快地往院子外面跑去。
“刘伯,我想要见张管事。”
沈清欢很少来正院,看到正在院子里打扫的刘伯,她站在大门口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开口向刘伯打听张海的去向。
刘老头抬头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门口,还以是某个丫鬟,等看清是沈清欢的时候,很是明显地惊讶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二小姐。他没说话,马上扔下扫把朝里屋跑去。
更加感到意外的是张海。
他看了看站在他的面前的沈清欢,清丽的面容,与众不同的气质,虽然穿着打扮还不如庄子里的一个丫鬟,可一眼望过去,却有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淡定。
对于这位沈家的二小姐还有夫人方氏,自己名副其实的主子,张海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沈家弃之不用的棋子,而已。既害亦益。
至于她们母女在庄子里所受的委屈,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
又与他何干。
“二小姐这次是来……”
张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态度即不尊敬也算不得忤逆。在他的潜意识里,二小姐来找他非是为了告状,或者想要争取些什么而已。
他今天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主说话,完全是因为自己今天心情好罢了。
“张管事,我想同你谈桩生意。”
仿佛是没有看到张海那满脸不屑的神情,沈清欢自顾自地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个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然后拉开凳子动作优雅的坐了下来。
张海不由得挑了挑眉,不过还是没有抬头。
沈清欢接着说道:“庄子里的一年四季的花都归我,至于怎么用就不要张管事操心了。”
“至于沈家那边,我希望张管事能替我瞒住,我今后在庄子里的所作所为都不能让沈家人察觉,一定要让他们觉得我和母亲在庄子里过得生不如死。不能让他们对我有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