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佤邦军政干校。
李赛高和他视频里的几个室友手持冲锋枪走了过来。
直播间又双叒叕炸开了锅：
“快去@官媒进来，实锤了。李赛高实锤了，一个个手里拿着冲锋枪。”
“实锤！李赛高就是诈骗团伙的雇佣兵，不是学生，不是远征军后裔……”
“主播冒死去实锤的。那些李赛高的脑残粉刚刚还在替他洗白，打脸不。”
“脑残粉们快来谢谢主播吧！你们即将要踩的坑，主播替你们踩了。”
“我两个亲戚就是看了李赛高的视频跑去佤邦，一年多了。”
“回不来了，除非留下两颗腰子，节哀顺变吧！”
“这些诈骗团伙的人太可恨了，害死多少人啊！”
“感觉主播也要嘎了！羊入虎口。不过挺佩服主播。”
“佩服主播宁死也要去实锤李赛高。这种舍身忘我的精神……”
“现在这个物欲横飞的世界，主播这种精神真是万年难遇。”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祈祷主播平安事。”
“祈祷+1.”
“祈祷+2.”
“祈祷+10086.”
几分钟之后，直播间的弹幕整齐划一，都是蜡烛。
这些蜡烛，点亮的是希望之火。
周旭走到李赛高面前，道：“确定是做反恐任务吗？”
“你觉得有那么好赚的钱吗？跟我走吧！我们老板娘有话跟你说。”
李赛高领周旭上了一辆全封闭的商务车。
在车内看不见外面。
这样是为了防止车上的人记住来时的路。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商务车开进一个园区。
园区十几米宽的自动门外卧着一块大石头。
石头上刻着“亨瑞集团”四个大字。
周旭和李赛高下车，走进一栋三十三层的大楼。
李赛高要求周旭关闭直播。
周旭照做。
二人乘坐观光电梯。
电梯一楼一楼地升上去。
三十多层楼房都是黑暗的。
至黑至暗。
只能透过微弱的光……
触目惊心。
每一层楼都有人在流血。
每一层楼都有人在打人。
用铁棍，用榔头，用电棒，用斧子，用砍刀……
所不用其极，在打人。
每一层楼都有人在哀嚎。
每一层楼都有人在狞笑。
每一层楼都有人在冒着冷汗，违心地进行电信、网络诈骗。
不，这些都不是人。
打人的是畜生。
被打的是畜生眼里的畜生。
待宰的畜生。
畜生对畜生说：
“今天再不骗你那个亲戚过来，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个月再达不到业绩，你就可以当狗粮了。”
“玛德，你想逃？你想去负一楼是吧？”
负一楼是这里所有人的地狱。
不，这栋楼都是地狱。
不，这个园区都是地狱。
不，整个佤邦、缅北都是地狱。
周旭看见了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的惨象。
还好关了直播。
不然这种血腥场面出现在直播间，会被封号。
电梯到达顶楼。
他跟着李赛高走楼梯上天台。
天台围栏旁，每隔一米站着一名手持冲锋枪的雇佣兵。
电视剧里黑帮老大交谈的镜头，都喜欢在天台取景。
但周旭不是黑帮老大。
李赛高也不是。
伏在栏杆上，抽着雪茄的白色西装女人才是。
李赛高喊她“琴姐”。
这让周旭始料未及。
亨瑞集团董事长居然是迈赫酒吧老板娘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