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又劝了几次，果，只得自己离开了。
但在那之后，他听说小真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了雾山，还摔断了腿，云兰婶哭的可伤心了。
他偷偷溜去看过，远远地，隔了人群，听不清那个崩溃的妇人哭诉了什么，只能依稀看到小真那狼狈却又释然的脸。
那副神情实在让他印象深刻，小真躺在担架上，没有在哭泣，反而隐约地笑着，就像是迎接了本属于自己的命运一般。
云兰婶并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母亲，对于小真的决定，她基本不会干涉，可她却近乎恐慌地限制了小真的自由，就像是早已知道这一切。
知道她的孩子会去雾山，会在那里受伤，所以才会害怕。
小真明显也知道这一点，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还是要去呢？
后来，这样的事情好像也发生过不少，冥冥中，总感觉许多事情都在按照着它们预行的轨迹发展。
所以他今天晚上，就是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暗夜才刚降下帷幕的一端，村子里的人就早早地把门关上了。他们平时便不怎么出门，这种时候街道上自然不见人影。
阿言走出自家的院落，一路向村口而去。
先是将调皮的小朋友按回他家，然后帮王婶逮住了那只不听话的鸡，又顺手帮腿脚不方便的阿婆提了一段路程的袋子，吓得阿婆赶紧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多了什么……
一段不长的路程，阿言却兴高采烈的转悠了一圈，才来到村口。
村门口，李大叔正坐在那儿，抽着烟，看着远处，像是在等待什么。虽然李大叔很讨厌，但是阿言还是上去打了招呼，问他这么晚了在这干什么。
李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抽了口烟，然后淡淡地说道：“快十八了吧。”
“是十七！”阿言高声反驳道，然后提醒他，“还有半个月，大叔你要送我什么？”
大叔嗤笑一声：“呵，讨打？”
唉，阿言叹了口气，果然是这个结果，早知道就不问他了。
他抬头看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留下一句“那大叔我走了”，转身跑掉了。
大叔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直至烟落成了灰，才转头看向了仿佛人一般安静的村落，低声道：“快了吗？”
语气中分不清是期待还是悲伤。
“什么快了？你在等人吗”
王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疑惑地问道。
“不等人，等死吗？”
李大叔又点燃了一支烟，恢复了他平常的样子。
习惯了他这刻薄的话语，王婶没搭理，看了周围一圈，问道：“阿言那小子呢？天都黑了，又跑出去了？”
“你不用管他。”
“行行行，反正也管不住！”王婶没好气地说道，“那管你成了吧？整天拿着个烟管，烟能当饭吃吗？”
说完便抽掉了他的烟管，拉着李大叔从地上起来。
“走走走！吃饭去。”
而在一旁的木楼上，在阿言和李叔都没注意的地方，有个人一直注视着他们，紧紧盯着阿言风一般跑过的身影。
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