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撑着两侧就跳了进去,甚至衣服上都没有沾到一点泥土。
波丽本以为他会和从前几次一样,抛下自己就走掉,正犹豫自己该怎么下去呢,下面就传来罗毅的声音。
“小宇哥!跳下来!”
波丽探头下去,罗毅正抻着双臂在下面迎着他。
“跳下来,小宇哥!”罗毅双手又向上伸了伸,点了点头。
男男授受不亲,波丽谨记这一点,尤其是今天罗毅没有穿风衣,又伸着胳膊,蓬勃的胸肌在衬衫下面若隐若现,啧,身材这么好怎么练的。
“你快让开,我自己能跳下去!”波丽向罗毅摆手,心却砰砰跳,这个高度,下面又是坚硬的水泥地。
一咬牙,深呼一口气,波丽先是跳下去,用他常用的那种方法,手勾着地面缓冲一下,挂在上面停顿一下,展直了身子才松手。
下面是个不大的空间,或者说是个密室。梯子搭在一层层的墙壁上,方方正正的不到二十平的房间,东西却一应俱全。
案板上是刀和腐烂得只切了一半的水果,下面的简易木头架子上是锅碗瓢盆,硕大的床垫上面铺着凉席,几乎沾满了整个空间。
“锁是从外面锁上的,人应该出去了。不过之前应该一直是躲在这里。”罗毅捏着鼻子掀开鼓鼓囊囊的被褥。
“搞这么个地方?他想杀大头预谋已久了?”波丽疑问到。
尽管井盖他们一直没有盖上,但是下面的空气仍旧并不清新,很难想象一个人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
波丽指着墙角的冰箱,“这么大的东西一个人怎么递下来的?后面还安装了电源?”
“至少两个。”罗毅说道。
波丽还在端详着冰箱,罗毅敲了敲墙面,墙里面是实心儿的还是空心儿的,敲出来的声音差别还是很大的。
“刀!”罗毅一边摸着墙面,向波丽伸手道。
波丽从案板上拿来刀,罗毅接过去沿着自己的手指的边缘插进墙里,“好家伙,纸糊的!”割开一片墙壁,里面是一个齿轮样式的开关。
波丽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看着罗毅一点点转动开关,能听见机械转动的声音,两人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啪”能听见轴承的声音,正踩在床垫上的罗毅脚下一陷,谁也没想到这地下室下面还能有个地下室,床垫翻了个,罗毅直接被扣在里面。
“罗毅!”只是眨眼之间,波丽就眼睁睁地看见罗毅掉了下去,他拼命向反方向转着齿轮,却没有一点效果。
“罗毅!罗毅!”波丽拍着地面,“罗毅!”
下面传来不太清晰的声音,“小宇哥!别担心,我没事!就是被床垫砸了下!”
“那个开关不好用了!我该怎么救你啊!”波丽趴在地面上,沿着石板缝隙喊叫着。
“小宇哥!好多钱……”
“你在下面找找还有没有开关!你上不来有座金山都没用!”波丽也急急忙忙地摸索着墙壁,把锅碗瓢盆丢在地上。
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波丽甚至连冰箱都挪开了,电线也拔断了,沿着墙上的插座摸了一圈,还是找不到别的墙面有什么问题。
“还活着吗?罗毅。”波丽又拍了拍地面。
没了回应,波丽焦急得不行,脚踏在地面上,大声喊道,“罗毅!罗毅!你还活着吗?”
终于下面传来敲击墙面的声音,罗毅的声音从缝隙传上来,“小宇哥!你那么想我死啊!”
“说什么呢!这时候你还开玩笑!”波丽撑在地上,发现手指潮乎乎的,地面上湿了一片。
从井口望出去,阴云密布,已经下起雨来,这段日子一直阴晴不定,不难看出今年夏天是比往年更多雨的夏季。
雨下的很大,井口又是低洼处,大概是没有盖上盖子的缘由,雨水沿着井口滴躺下来,还有愈发强烈之势,如果不快点出去,这里甚至都有被淹了的可能。
“罗毅!外面下雨了!”波丽又敲了敲地面,“我上去想办法,顺便先给井口遮一下,我不知道你那里空间多大,你先撑一会儿!”
得到罗毅的回应,波丽迅速的把梯子搭好,往上爬。梯子是干竹子做的,沾上雨水又湿又滑,快到井口的时候,波丽扑在泥里,手掌上沾的都是泥水。
井盖就丢在一侧,搬来搬去太浪费时间了,更何况他怕罗毅会闷死在里面。
波丽从葡萄架旁边找来个像红棚子顶的塑料布,遮在井口支出把小伞的样子,压实了边缘,虽然看起来有点突兀,但是至少不会让雨水不停地往里面流。
忙完这一切,波丽已经浑身湿透,发丝贴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了,血水混着雨水沿着手指往下流。
这时候除了小张,波丽也不知道能找谁帮忙。
刚入夏,雨水冰凉,波丽跑起来,风吹着皮肤上的雨水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在雪白的台阶上踩出黑色的脚印,携着一路雨水的痕迹,冲进养老院的大楼。
刚踏入养老院,波丽就感到一种与之前不同的氛围,整个养老院好像在雨中沉睡,只有他踩着满是雨水的鞋走在里面。
一楼的大厅的灯熄灭了,通往食堂的门也锁得死死得,走廊也空荡荡的。
“有人吗?”静谧的走廊里只有波丽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