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和寻雪刚沐浴完回来,见她又在闹脾气,笑道:“二小姐,要不奴婢告诉侯夫人一声,说您来了,让她再给您安排个房间?这样您也能睡的舒服。”
“我的事,用得着你一个贱婢在这指手画脚?”
唯恐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沈念薇是一路低着头来的。听出明月话里的揶揄,抬手就准备教训明月。
“是奴婢僭越了。”明月不等她巴掌落下,就脱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侯府给她们安排的房间,比一般府内下人住的要好很多,光是垫子就铺了三层,睡在上面十分舒服。
霜降实在支撑不住了,“小姐,明天还有一天呢。”
今天沈念薇只顾着隐藏身份,不被人发现,把沈庚礼交待她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明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沈卿苒那个小贱人。
沈念薇迟疑了一下,道:“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了,去趴桌子上睡,别和本小姐挨在一起。”
她也想叫明月和寻雪趴桌子上睡,但二人呼声连天,压根就不理会她。
这一夜,沈念薇捂着耳朵,才能堪堪睡着。
上了年纪的人,醒的一般比较早。
卯时刚到,陈氏便在冯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如园。
宁芸晚死后,她就没怎么来过这里了,看到如园的一草一木还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不禁悲从中来。
冯嬷嬷伺候陈氏几十年了,见她难过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老夫人,咱们出门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来了不许掉眼泪,您怎么说话不作数。”
现已到秋天,但如园的香樟树还是开的枝繁叶茂,有许多鸟儿在树上歇息,树下还挂着一个秋千。
这颗香樟树是宁芸晚出生之日,宁泽衍和陈氏合力种下的,宁文越和宁文博两兄弟浇的水。
陈氏来到香樟树前,哀怜的摸着树下的秋千,没出嫁时,宁芸晚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荡秋千,“我就是想我那苦命的晚娘了,是我不好,当初不应该让她嫁进尚书府的。”
沈卿苒养成了早起晨练的习惯,一开门便看见泪眼婆娑的陈氏在抚摸着秋千,她定了定神,带着笑容走了过去。
“外祖母,您是不是馋苒儿做的吃的了,大清早跑过来。”
“小滑头。”陈氏的哀伤被她这话冲淡了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磁场吸引力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从看到陈氏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位慈祥的外祖母。
沈卿苒刚晨练完不久,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些细腻的汗珠。
陈氏掏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水?”
“外祖母,昨晚上我做梦,梦到母亲了。她责怪我没有照顾好您,追着我打了一晚上呢。她让我和您说,要按时吃药,好好吃饭,这样她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早晨风凉,沈卿苒搀扶着陈氏进了屋内。
看着陈氏脸上的落寞,冯嬷嬷道:“老夫人,小姐这是放心不下您,才迟迟不肯入轮回。”
“我可怜的晚娘,死了还记挂着我,这个傻孩子。”陈氏既难过又欣慰,不过她也想开了,自己得好好活着,才能让女儿安心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