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的家世不算好,甚至可以说贫穷。当初她父亲为了弟弟能娶上媳妇,要把她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当通房。邻居家的阿婆见她长相出挑,给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男人做通房实在可惜,就告诉花父带她到大户人家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当个姨娘。
花姨娘是十里八乡能数得上号的美人,没及笄前,就有不少半大不小的男子爬花家墙头,只为看她一眼。
但是花父对比不以为然,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能拿出多少聘礼。
此刻,花父盯着花姨娘的脸,心中有了主意。高门显贵的妾室,可比员外爷的通房强太多了,说不定还能帮衬儿子。
正巧那时宁芸晚怀了身子,不忍沈庚礼身边没个伺候的,自动让管家去寻个体贴的女子。
花姨娘就是这时候突破重围,进的尚书府。她非常明白,讨好沈庚礼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从一个通房丫头,变成了备受宠爱的姨娘。
花姨娘恨宁芸晚,如同沈念薇恨沈卿苒。
只要看着宁芸晚,她就能想起自己低微的出身。
“我是妾室,照顾当家主母是本分,我也是担心夫人的身子,才不肯离开的。毕竟当时夫人和老爷正为了后院的事置气......”
花姨娘笑容淡了几分,因为用力握着茶盏的缘故,指节都有些发白。
自从花姨娘进府后,沈庚礼十天有六天都宿在西院,宁芸晚心中非常不满。
谁知沈容安五岁那会,沈庚礼又得了一房妾室,这下一个月能来两次东院就不了。
沈庚礼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宁芸晚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年少夫妻,风雨并肩,生儿育女,换来的却是丈夫和别的女人取笑她年老色衰,宁芸晚如何不怨。
可再怨,也没回娘家告状,她不舍得沈庚礼受责骂。
至于花姨娘嘴里的后院事,非就是女人间那档事,就差直接说宁芸晚善妒了。
话一出口,厅中下人不约而同的流露出鄙夷之色。
在靖国,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谁若只娶一个妻子,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会被人笑掉大牙。
“哦,这样啊~”沈卿苒翘着二郎腿,拖着长音,“姨娘,你说奇不奇怪,为什么母亲死后,除了你,府中的姨娘和通房一个怀孩子的都没有,甚至胡姨娘还不明不白的淹死了。”
扬州瘦马不下床,有劳昭陵乐事多。胡姨娘就是地方官为讨好沈庚礼,专门进献给他的扬州瘦马。
胡姨娘刚入尚书府时,风头盖过了花姨娘,沈庚礼夜夜留宿在她的房中。
好景不长,胡姨娘入府后半年,就掉在池塘里淹死了。
沈庚礼为此大发雷霆,可迟迟找不到是谁动的手。
府中大多数人都怀疑花姨娘,奈何没有证据的事,他们不敢议论。
花姨娘心中警铃大震,莫非这小贱人知道些什么?
“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事。咱们大房子嗣少,得多开枝散叶才是。”沈卿苒剥了颗花生,扔到嘴巴里,又撇了眼同在一个盘子里的红枣和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