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似乎一瞬退到半月前,那位穿着不合体衣裳,哭哭啼啼的主子,和现在充满自信,笑的肆意张扬的主子,仿佛不是一个人。
明月和寻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开心。
穿来这么久,沈卿苒还没怎么出过紫荟苑,趁着现在有空,她带着明月和寻雪逛起了尚书府。
尚书府占地五六十亩,里面的布置的极好。朱红色的琉璃瓦,随处可见的参天古木,每处长游廊中间都放着紫檀架子大理石的插屏,布局规整又不失大气磅礴。
沿着游廊走到尽头,便看到了一个幽雅静谧的院子,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望寿轩”三个大字,门大敞四开,两名小厮一左一右的站着。
看沈卿苒没有留步的意思,寻雪拉住她道:“小姐,老夫人素来不喜您,咱们还是不要在此逗留了。”
沈老夫人?沈卿苒记起来了,沈庚礼的后妈,她的后奶奶。
这沈老夫人原来是沈庚礼父亲的妾室,当家主母去世后上的位。育下两子一女,大儿子沈从柏在朝中做了个九品小官;二儿子沈从鑫整日里游手好闲,所事事;小女儿沈乐瑶远嫁并州。
沈老夫人待原主没什么好脸色,可是待花姨娘和沈念薇二人却很好。
没摔下假山之前,原主每日都来晨昏定省,沈老夫人像使唤丫鬟一样对她,沈卿苒皱了皱眉头,以后这活不会得她做吧。
奶慈孙孝,后奶奶不慈,她可孝不了。
“小姐,咱们快走吧。”
在寻雪的催促之下,沈卿苒停止胡思乱想,离开了此处。不过她没回紫荟苑,而是专程去西院门口逛了逛,见沈念薇在采花,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二妹妹。”
沈念薇放下手里的花,抬眼看过来。红色的宽袖衣裙,最大程度遮住了沈卿苒的一身肥肉,她在太阳下笑的灿烂比,裙摆晃动间,显得流光溢彩。
自己和沈卿苒一白一红,一素一艳,不知为何,沈念薇很是恐慌。就如同宁芸晚在世时,父亲的眼中从来没有她一样。
如今在沈念薇伺候婢女是刚提拔上来的霜降,沈卿苒明知故问,“哟,二妹妹身边换人啦,白露呢,去哪了?”
因为门牙磕掉了两颗,讲话漏风,现在的白露,在西院后厨做洗碗的活。沈念薇极为注重颜面,万不会留下有残缺之人在身边,遭人诟病。所以即便白露再忠心耿耿,从牙被毁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颗废棋。
沈卿苒是如何整治白露的,霜降有所耳闻,这位大小姐风头正盛,她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姐姐穿这么鲜艳的衣裳,有些不太合适吧?”白露废了就废了,沈念薇一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这么鲜艳的衣裳,沈卿苒穿着竟意外的好看,很少有未出阁的女子能压得住这么热烈的正红色,偏生沈卿苒就压住了。
母亲还是太心软,如果毁的是脸,这个贱人还有什么资本对她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