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梦檀霎时瞪大了眼睛，连脚腕上的痛楚都感受不到了。
楚恒的脸近在咫尺，她能看到他眉心微蹙的折痕，眼底透露着焦急与担忧。
她本能地微启双唇，让楚恒给她渡气。她浑身虚软力，手从楚恒的腰间滑落，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待楚恒浮出水面，刺目的阳光让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停下观察四周的环境，而是迅速上了岸将裴梦檀轻轻放下。
裴梦檀不会游水，没有经验，不知道在水底论如何都不能张嘴。
情急之下他给她渡了口气，才让她没有窒息而死。
现在她腹中的积水要赶快排出来，不然就危险了。
“咳咳！”
裴梦檀咳着吐出一口水，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云，原本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零星的黄叶挂在枝头，一阵风吹过就打着旋儿落下。
阳光并不热烈，却让她觉得分外的温暖。
此时她心底才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来。
“檀儿，你感觉怎么样？”
楚恒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我没事了，就是脚腕被石头砸了一下还有点疼。”
“我看看。”楚恒脱下她的外靴和足衣，看到脚腕处鼓起了青紫的肿块，被小巧玲珑的玉足衬地更加可怖。
他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嘶！”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裴梦檀倒吸一口冷气。
楚恒顿时不敢动作。
他看了看四周，蹲下身示意裴梦檀趴到他背上来。
“这里荒人烟，也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郎中。”
“我们先离开这里，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找到草药敷一下。”
“好。”
裴梦檀双手抱住楚恒的脖子，身体贴近他的后背好让他省力些。
她回头看了一眼水潭，通往暗河的洞已经被封死，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回到那个暗天日的地方。
在那里时刻都要警惕暗处的危险，没有片刻休息。
饥寒，湿冷以及幽静。
但是两人相互依靠，以及自己对楚恒全身心的依赖却让她的心中只留下脉脉温情。
这段时光就像偷来的一般，伴随着她的悸动，只能潜藏在她的心底。
“檀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楚恒在裴梦檀的腿弯拍了拍，她回过神来。
“嗯？你说什么？”
“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
“哦？”
“檀儿在想什么呢？”楚恒饶有兴趣的追问。
“那个——”
“我在想不知道飞羽有没有安全回到县城，他带着这么多人，都是些老弱妇孺，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追兵。”
裴梦檀情急之下随便捡了个话来说。
说起来的确是让人担忧，她和飞羽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她是不是该去县城打探打探，确认他的安危？
“飞羽？我竟不知檀儿对我们的新科状元称呼如此亲密了。”
“你已出阁，而他于你非亲非故，还是稍微避讳些为好。”
这个称呼落在楚恒听来竟有几分刺耳。
他的手用力圈住她的腿，让她感到轻微的钝痛。
裴梦檀不知怎的，心头涌上一阵委屈，一句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舒瑶还喊你恒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