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面一条街，潜伏着千千万万的好吃的。陈年没什么胃口，看着林七像小仓鼠一样埋头吃饭。陈年因为过度劳累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
马路上灯火稀稀落落的一条街，路人的身影穿梭其中。
眼前只有少女埋头吃饭的样子。陈年突然觉得，如果没有李玉芬生病这件事的话，这应该是他生命里，最暖和的一个秋天。
没有如果。
十一月初，长溪的秋天快凋谢干净了。
枫树凋零的干干净净，处处显露出一种凄凉的美。很多老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了秋裤，把自己裹的紧紧的。
陈年今年没有换上秋裤，因为没有人提醒他。
李玉芬的化疗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病情恶化，出现了不耐受的现象。医生说市因为患者年纪过大，身体过于虚弱，免疫力不足造成的。
大幅度的化疗让她的皮肤干燥，血细胞减少，身体体质和抵抗力急速下降。最严重的是因为化疗，她的情绪越来越差。身体和心理的两种疼痛，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
她的气色特别特别差。吃饭也吃不了几口，经常捂着肚子上方的地方，疼的撕心裂肺。
疼痛让她彻难眠，李玉芬紧紧的捂着那个地方，忍住声音不发出来，她不想让陈年听见，不想陈年担心。
陈年一有时间就冲过去看李玉芬，看着她日渐一日的消瘦下去。陈年的心里绞成一团。
最痛苦的是，常常陈年还好好看着她，下一秒，医生和护士就会将李玉芬从陈年手中夺走。推着病人走进重症监护室。
几个小时后，医生和护士满头大汗的出来了。看他们神色正常的样子，陈年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下来。
李玉芬精神稍稍好起来的时候，陈年握着她插满针管的手。这一刻，他多么希望会真的有神明，来救她的亲人免受病痛。
李玉芬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她嘴角艰难的扯动对陈年说“叫小林过来吧，奶奶有话和他说。”
林七忍住眼泪走到李玉芬的病床前，握住那双插满满是皱纹的手。这段时间的化疗让她太憔悴了。
李玉芬让陈年先出去了，和林七两人说悄悄话。
“小林啊，你是个好孩子，奶奶看得出来，你喜欢年年。”
林七紧握那只手，情绪不受控制，在李玉芬的病床前，她也不违背自己的心了。林七一边哭一边笨拙的点头。
李玉芬惨白的笑笑，继续说“这小子……他爸爸走了以后，和谁都说不上两句话，天天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学习……咳咳…活脱脱一个闷葫芦，自从遇见你才好了点。”
李玉芬说的断断续续，林七心口一紧，哭的一塌糊涂。
“所以小林，奶奶不在了……咳咳……你要替我照顾好他。”李玉芬说到激动处，身体直起来些，林七赶紧扶她靠在枕头上。
“让他晚上学习不要太晚，多出去和别人交流，不要再记他妈妈的仇了……”
不止林七，李玉芬的眼角也有眼泪声息的滑下来。
林七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不成样子。“会的，我会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