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的表情与最开始完全不同了。在角落里拿货时他小声自语:“没看到哪里鼓出来啊……难道是盘在腰上了?”
茏变得敏锐的感官听到了这句话。他在交接时说道:“谢谢,我下次会盘在腰上的。”应该是个不的防御身体的手段,下次就不怕过背摔了。
店员:“……不客气。”
墨绿发青年离开暗巷时,忽然感到手机振了一下,邮箱里收到一封新邮件。
【发信人匿名】
【别忘了任务的报酬是五千万。你进展如何,东西拿到了吗?】
茏微愣了一下。
自己刚醒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匿名的邮件……说什么来着的?现在的诈骗邮件这么锲而不舍吗?
横滨夜晚的冷风刮过,他忽然惊醒。
……阿治说要尽快回去,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于是他按下了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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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
茏在鸢发男人的指示下,用买来的喷剂处理了地上的痕迹,又用对方教的话术一号和话术二号分别应对了来访的警察和穿黑西装的人群。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老板——对方在逃跑途中闪了腰,现在正在医院急诊,而孩子们则交给了相熟的亲戚带着。
“店里现在不安全,果然您还是找别的地方住吧……”
“没事老板,警察已经来检查过说没事了。”茏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说道,“有人来了我去看看,您好好休息。”
他挂掉电话,拿着塑料袋走出去,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人正站在店内,似乎不安地抽着烟。
……阿治说,如果见到红发男人就用话术三号。真是料事如神啊。
见到穿着围裙的墨绿发青年,对方似乎确认了什么,灭了烟后鞠了一躬:“我听老板说了,是您救了孩子们。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不忘。以后有用得上我织田作之助的地方,请尽管说。”
茏吓了一跳,连忙像社畜一样鞠躬回礼:“您不需要这么客气。只是我正好在店里,举手之劳罢了。”然后他用话术三号描述了一番刚才店内的场景。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您拖延了时间,让几个孩子离开了,那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红发男人感慨道,“只是没想到,我只早上随手向你推荐了这家咖喱店,就意中救了咲乐他们……命运真是巧合啊。”
……哎?
茏连忙追问:“织田先生见过我?请问是什么时候?是您写了字条让我来这里吗?”
“你不记得了?”红发男人的眼神带了一点探究,“只是今早买咖啡的时候见过一面罢了。”
茏敛下眼眸沉思起来。
莫非自己是特意从东京来到横滨,然后去了港口黑手党的本部大楼吗?可自己为什么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真是去找阿治吗?
在墨绿发青年思索间,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忽然将目光投向周围:“听老板说店里还有一位客人,而且是太宰的哥哥?你认识太宰吗?”
茏眨了眨眼。
向对方隐藏鸢发男人的存在——正是阿治叮嘱过的内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治不让自己和对方提,但不就是帮恋人掩盖身份吗,自己可熟练了。
……?
这种事情还能熟练的吗?
“和我在一起的这位是我的恋人,可能只是和那位太宰先生长得像吧。”他又补充道,“现在他正在借用浴室所以不太方便见面,真是不好意思。”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似乎仍是准备上楼。
他与茏身而过时,青年手中的塑料袋忽然开了一个口子,某些体型较小的物品顺着缺口散落一地。
男人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愣住了,连指尖的烟头掉了都没注意。茏连忙蹲下来将那堆方形小盒子收起来:“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袋子破了……”
对方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先忙吧。我也有工作先走了。”然后捡起烟头疾步离开了。
茏:?为什么这就走了?
茏提着塑料袋上楼,转角就看到鸢发男人站在那里。
走廊没有开灯,楼下折射的浅黄光线顺着门缝落在他的脸上,细碎的卷曲发尾贴着脸颊,看上去脆弱得动人心魄。
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某种沉闷的、痛苦的东西从他身上散去了些许,眉眼也带着一丝找到巢穴后的疲倦感。
与茏对上眼神后,男人一下就敛了笑容,仿佛刚才的轻松是一种觉。
“阿治……”
“你的眼神,太明显了。”
男人轻轻眨了眨眼睫,然后拉开浴袍领子,露出没有缠着绷带的苍白皮肤,凸起的锁骨在其上投下深棕色的阴影。
然后低低地、充满挑逗地说。
“你现在,是不是想上我?”
“不。”茏摇了摇头,“你现在身体不好,就算有什么也等你养好了再说。”
“哦,缓刑吗?”对方冷淡道,“那我告诉你我的性癖好了——比起性器,我更希望触手进来。”
“把身体撑满、最好能一次塞进来三四根,让我体验一下因快感而死的死法。”
“我现在超级欲求不满,如果你今天不阳痿的话,就可以和我做。”
鸢发男人充满恶意地说:“阿茏这么听话,一定能满足我的性癖吧?”
“……”茏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如果阿治想要,那当然可以。”
太宰治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茏打开手里的袋子,展示给对方看:“等阿治身体好了,我们可以试试这个。”
触手法在性爱的时候使用,因为碰到津岛修治的身体时就会消失。
——那,只要碰不到就好了吧。
隔着什么东西——塑料、布料、薄膜。
是的。
茏想出的最终方案是——给触手戴安全套(什么)
虽然一些形状特殊的触手进不去,但挑拣一下还是应该有能塞进安全套的尺寸吧。
墨绿发青年道:“如果阿治真的想要,那我会小心的。”
“…………”
鸢发男人站在原地,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片刻后有些磕绊道:“……我、我洗个澡。”
茏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铺床。”
一小时过去了,浴室的水声还是没有停。
茏有些担忧地敲了敲门:“阿治,你还好吗?”是不是浴室不通风所以晕过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打开浴室的门缝,然后被冷风糊了一脸。
“………………”
狭小的房间里空一人,只有水龙头在哗哗作响。而墙上的通风口盖子被撬了下来,冷风狂野地呼啸着。
茏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阿治,
因为不想和他做爱,
……所以跳窗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