茏拉着柜门,沉默地凝视对方。看这个男人溜进来的速度,他不觉得自己逃跑能起效。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哦,对了,好心告诉你,我的名字是——五条悟。”
茏猛然伸手一关柜门,却觉得一股法抗拒的拉力将其向前拉去。
“啪嗒”一声,柜门关上了。
墨绿发色的青年跌倒进了柜子——狭小的更衣柜里本来不可能放得下两个男人,更别提其中一个的身高有一米九。
然而白发青年正暧昧地伸手搂住墨绿发青年的腰,将其禁锢在身前。
茏的鼻间正对着对方的领口。明明外面从中午就是大雨,这个青年的身上却没有黏腻的潮湿气息,只有浓郁的奶油甜味。
也是。
茏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他的手指正虚虚地抵着对方的腹部——那里面可是装了八个舒芙蕾蛋糕。
……他吃下去以后简直毫变化啊……真想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构造……
在黑暗中,有些想法咕咚咕咚冒着气浮了上来。
“哦豁,我们被锁在里面了。”
名为五条悟的男人压低了声音之后,每一个气音都像是在勾引空气中的活物一般。
“拜你所赐。”
茏回应了一声,觉得柜门内的空气正在快速地消耗。于是他抬腿准备给对方的重要部位来上那么一下。
对方哼笑:“唔,倒是很有实力的反抗。作为对你的奖励,就让你见见这个吧——”
寂静的空间内,有布料簌簌的声音响起。
茏察觉到对方抬了抬手,扯开了某种布料。
那个位置……是眼罩吗?
男人压低了声线的嗓音响起。
“领域展开——量空处。”
茏的眼前空茫了一瞬间。他的时间和空间仿佛被限拉长。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数微粒沿着他的身体慢慢擦过,但他却抬不起手来触碰它们。
茏下意识地张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安静,虚,限即将作用于他的身体——
下一秒,纯墨绿色从他的瞳孔中间向外扩散。
沉睡的黑暗。蠕动的肉块。羊蹄的声响。
五条悟蓦然睁大眼睛与青年视线相对。
那透明的蓝玻璃般的眼睛染上一丝不可置信。
而与此同时,天才咒术师的六眼带来了他从未接受过的古老庞大的讯息。
那讯息的量与质比他的限术式更加具有压迫人内脏和神经的力量。
那一瞬间,他的耳边仿佛传来了某种叹息声。
——限的术式,法作用于虚。
——五条悟的术式失败了。
而他则成为猎物,被关进了这个肉块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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茏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更衣柜之外。
房间依然是昏暗的,地下二层在失去了灯光以后本不该有任何光源。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影子里开始延伸,汇聚在房间的某一点。
茏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走到墙角,打开了灯。
“啪。”
那个名叫五条悟的男人此刻正被肉块牢牢绑住,几乎是镶嵌在了墙上的衣柜里。骤然的灯光让其眯了眯眼睛。
“你清醒过来了?”男人比茏更快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为什么我的术式对你不起作用?至少让我知道原因吧。”
而茏则被对方的容貌吸引了注意。这个青年原本戴着眼罩,加上对方竖起的一头乱毛,以及从眼罩下露出的下巴来看,本该是个冷酷杀手的形象。
然而没想到,摘下眼罩竟然有着一双清澈的、形状姣好的眼睛。
如同打磨过的水玻璃。
名为五条悟的男人半个身体陷入在触手的束缚中,眨着水晶一般的蓝眼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茏的脑补)。
男人吵吵嚷嚷:“喂喂喂你该不会要对我帅气的眼睛动手吧,分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以为这是火红眼嘛……”
茏这才意识到,大概是受他刚才思维的影响,有纤细的触手攀上了对方的脸,沿着眼眶轻轻抚摸着,就像在斟酌从哪里下口。
五条悟继续喋喋不休:“我说,店员小哥,我的眼睛嚼起来也不太好吃?换个地方怎么样?”
茏墨绿色的瞳孔凝视着对方。仿佛听进去了对方的话,他的视线移上那泛着光泽的嘴唇。
看上去真的很甜。
而且像是舒芙蕾一样柔软。仿佛切开就会流出甜蜜的流心。
“不杀你。”茏说,“我不杀人的。”
触手以温柔而法抗拒的力道撬开了对方的嘴唇。
嘴唇被出乎意料地袭击,五条悟嬉皮笑脸的神情收敛了起来。
“……”
茏走上前,触手自发为其让出一条道路。
“不过。”墨绿发色的青年伸手拉下了对方立领外套的拉链。
“我想尝一尝舒芙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