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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的伤处,钝痛如灼,又如蠃虫肢触在肌肤上蠕爬,湿稠而麻痒。
你撑起沉重的眼帘,鼻间没有阿婵和鸢使的气息。手肘上光裸,一激灵直刺后脑。条件反射,你猛抓起肘边石砾就要往身后扬。左腕刚离地半寸,一只瘦削大掌骤然钳压,肩腰上下一沉,整个身体也被牢牢控制。
“殿下稍安,伤口再崩开,末将可没多少药了。”从容又凉薄的尾音,卷上你左耳,熟悉的冶艳笑容停栖你肩头。金属与血渍的淡淡腥味也漫入鼻腔。
文丑……一瞬之间,也足够你估衡清目前处境。失去意识前,确实只剩下他拖着你撤退了。后背中的那一箭,像是浸了活捉用的麻药,现在还不怎么使得上气力。內甲被褪下,叠在草堆上,露出弩箭扎穿的窟窿。束胸的绫带似乎被清洗过,隐隐还有些红渍,松松缠绕在胸口,沁出草药的郁香。
饶是情有可原,羞涩与法掌握事态的惊惶,让你皱起眉头,一时想不出言辞,紧抿着唇,盯着那张放大的笑脸。不可否认的昳丽,却从来与赤忱君子搭不上线,讨厌得很。
见你不再挣扎,他卸了些力道,却也没起来。动荡间,他浓密的长发与辫子早已垂落,覆在你肩头,又滑入敏感的颈窝、腋关,凉软发尖扫打在手臂,刚才一番挣扎,被压缠在你肘弯。虽面若好女,武将的身躯笼罩下来,高大而充满威慑力。蝴蝶骨处,一片玲珑冰凉,该是他脖间的珠片。后臀处,硬邦邦的,顶着……顶着他腰带的蜉蝣扣。
一阵热潮冲上面颊,禁不住夹腿,你咬了下后槽牙,强自镇定:“寡人不乱动,将军戮力以护,铭感五内。”
文丑一愣,琥珀色的眼珠,从你冒了细汗的鼻尖,游移到腮边、耳廓。在你快沉不住气,要开口“晓以利害”前,他松开了钳制,退了退,又托起一叶盛满绿糊的荷叶,一手捏起细长的银勺:“那请殿下保持,刚敷的药全弄散了,末将得重新来。”
一时话。身后的动作倒规矩轻巧,但草药糊甫一接触创面,冰激痛麻,你压抑不住吟哼出声:“嗯唔……哎嗯……”唔吟三四下,身后动作停下来。你迟疑着,正欲回头。一节颇为新鲜的短树枝,递到你唇边。
“殿下可以咬这个。”
“谢了,寡人忍得住。”一口闷气赌在胸口,你攒紧拳头,到底没再哼声。
身后顿了顿,两声似有若的叹息飘过来,意味不明。继续……
东方渐白,只朝雨滂沱,隔了半掩的山洞,天光和水色漫映进来。这样的天气,倒多了几分保命的机遇。
“殿下,得缠绷带了。要不要试一下自己来?”
你背对着文丑,赤窘了颊脖,想必威仪存。动了一下手臂,痛得蹦出眼泪。气恼着腹诽。老子早让你看光了,装什么装!思绪流窜,一边揣度他为何淡定,又不禁想起关于他好龙阳甚至是天阉的流言——倒确实即姬妾又不近女乐(泰半时日只与他嫡兄出入),一层甚至歪到寡人有那么没料么——阿辩都只说丰美合度、不缠着长得会更盈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