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老头的用的无非就是父在母先亡那一套话术。
连个标点都没有，怎么断句，怎么解释，还不是嘴一歪的事。
只是这老头换了一个样而已。
一句兄妹三人……
然后看到小伙的脸色，立刻眉头一皱，“命中无啊……”
“龙兄虎弟……”再瞄见小伙的脸色，再皱眉，“本该是相扶而上的局面，却成了子女双全，时也，命也！”
这老头说的都是屁话。
就小伙这个年纪的，出生于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初。
虽说那会已经计划生育了，但是，非公务、职工家庭，要么俩，要么仨。
就算是一些有公职的家庭，拼着被罚、开除，也要多生几个。
不像现在，给钱都不生。
老头一句话转三个圈，还真让他给说着了。
其实，就是话术加察颜观色。
这是术门行走江湖必备的技能。
以老头的本事，在寺庙旁边，忽悠普通人是不成问题的。
老头好一通忽悠之后，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破财、血光两灾难免啊！”
小伙被忽悠住了。
不是年轻人好忽悠，而是在寺庙附近晃悠的，多多少少都信点这玩意。
就算不信，在这种晨钟暮鼓、飞檐红墙之侧，也难免生出敬畏之心。
除非像我和宋小虎一样，跟眼瞳成方形的和尚打一架。
小伙赶紧问，要多少钱才能给破一破。
老头抹着胡子笑道：“我辈修习术术，钻研易经，可不是为了赚钱的！”
然后，话锋再一转，“飘零江湖，哪里还好意思要钱啊，小伙子凭赏吧！”
一句凭赏，可比直接明码标价狠多了。
给少了吧，不诚心。
生怕大师哪里有失误，自己又破财又血光之灾的，听着就吓人。
给多了吧，自己还心疼。
所以，十块八块的，肯定拿不出手。
千八百的，又超过普通人的承受范围。
最后，小伙恭敬地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老头掐指算着，念叨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是个什么什么灾日。
这一天切不可出门，更不可见星光。
反正是提了一大串要求，小伙借了支笔，认认真真地记下了，然后道谢离开。
虽说术门走江湖，也是一个骗字。
但是，好歹人家也是苦读过书本的，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我看着有意思，到附近的商场，在卫生间里稍稍给自己变了个模样，然后又转了回来，坐到了老头跟前。
老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再一扬，望向蹲在公交站看大腿的宋小虎。
老头的手一搭，居然是个江湖礼。
“小兄弟，别玩了，耽误我做生意。”
“我来算命！”
“你可拉倒吧，一看就是门子里的人，算哪门子命，江湖英耀篇你也读过吧！”
“啥江湖英耀篇？没听说过，你不是学的梅花数术和易经吗？”
老头咦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我，最后，把目标落到我的手上。
我有些不自然地把手指内扣。
老头笑了笑，指了指我的手，没说话。
但是，我想他猜出来了。
跟这个成了精的老狐狸说话，就是比较简单，一点就透，不用绕弯子。
“老头，你本事不错啊！”
老头再不复之前那副高人的模样，胡乱地一抹胡子，靠着身后的红墙，在马扎上一摊。
“干这行，哪里要什么本事，只要眼神好，知道对方在求什么，再会说话就行了。
你看那边那个女人！”
我顺着老头的目光望去，他指的是一个衣着朴素，面色憔悴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农村来的，手上拎着CT片子还有药店的袋子。
所以，她必有亲人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