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画面像素较低,拍摄的过程不稳定,所以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相貌,只能认出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录像带放映结束后,姜羽化一言不发,默默走到院子中。
他惆怅的望着天空,想必刚才姜天宇捡拾金丹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事。
不知接下来墓穴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尊石像是否真复活,看过录像带后,心中的疑问久久无法平静。
为了让我和姜羽化暂且忘记录像带这桩烦心事,婆婆用刘文凯从山中采摘的野菜,准备了丰富的晚饭。
可是我和姜羽化并没有什么胃口,随便扒拉几口便吃饱了,桌上的米酒一滴未动,不免辜负了婆婆的好意。
饭桌上,我一直琢磨着录像带的情节,结合前两盘录像带的内容进行推测。
姜天宇之所以会发生变异,可能是因为偷吃金丹导致,可是大卫服用金丹后的表现却截然不同。
在第三盘录像带中,大卫的身体状况明显改善许多,并有返老还童的迹象,可能他服用的丹药已经去除了毒性。
其实婆婆比我和姜羽化更想知道其中的细节,因为金丹的毒性被成功去除,很可能是金火药王所为,为了不增加大家的心理负担,她没有提及此事。
本来我想跟姜羽化聊聊录像带的事,以及接下来的打算,可是吃完饭后,他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早早上楼休息了,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
婆婆知道通天公司势力庞大,继续追查下去,肯定还有很长、很危险的路要走,她劝我放弃,没必再继续为此冒险,并提到了一件令我心动的事。
婆婆说千巧经常在信中提起我,可见她也非常想念我,如果我愿意,婆婆可以写信叫王千巧回家。
王千巧可能是唯一能让我驻足的理由,她的一蹙一颦深深刻在脑海中,我差点就心动了。
可是最后还是拒绝了婆婆的提议,因为当我从沈律师手中接过那些资料的时候,已注定无法拥有常人平静的生活,这些资料是沈律师用生命换来的,不能白白辜负他的心血。
晚饭过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了,我躺在床上思考了许多。
虽然爷爷和小肥离我而去,但我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独自一人,但依然可以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且必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我计划了短期内的事,决定明天一早离开乱树岗,至于姜羽化想走或想留,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估计他也有自己的盘算。
第二天一早,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并把沈律师留下的资料拿了出来,婆婆本想继续劝我留下,可是我的态度非常坚决,于是她只好放弃了。
姜羽化说他也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他准备去寻找大祭司还有姜天宇的线索,对他而言这两个人就是所有一切。
通过这些天与婆婆相处,从海塔城死里逃生,一路走来感情增进许多,我早已把她当成了亲近之人,离别的时候竟感到有些淡淡的伤感,婆婆的眼中也有泪光闪烁。
临走前,我把神龛和沈律师留下的保险柜凭证交给了婆婆,毕竟也不知道此次前去是否顺利,所以只能先让婆婆临时保管。
向婆婆和刘文凯道别后,我和姜羽化离开了乱树岗,半路上恰好拦了一辆开往省城的货车,好心的司机答应送我们一程,不过需要坐在货箱里。
这是一辆运送棉花的货车,躺在柔软的麻袋上其实也挺舒服。
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朵,感觉心境变得宽慰许多,虽然前方充满崎岖,但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我想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姜羽化,可是这些信息来自道听途说,担心造成误解,所以一直没有开口。
姜羽化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告诉他,准备去救一个落难的兄弟。
两个人躺在货箱里比较无聊,姜羽化对我提起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于是我把杨辉含冤入狱的过程讲了一遍。
随着讲述,我也重温了整件事的过程,杨辉被捕入狱,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时认为杨辉来历不明,甚至一度误认为他是公司的奸细,所以杨辉冒险偷取录像带的时候,我并没有精心谋划此事,这是一个不能原谅的失误。
虽然杨辉的背景和动机仍然不明朗,他的师父华虚圣人也不是两袖清风之人,但至少证明杨辉与通天公司毫无干系,只是证明的代价太过惨重。
我无法忘记杨辉入狱时,那双惊恐的眼神,那是一双渴望援助的眼睛,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充满内疚,必须想办法弥补过失。
听完我的讲述后,姜羽化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兄弟,我也会做出与相同的决定。”
我苦笑道:“呵呵……只可惜我的决定有些晚,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只要兄弟的情义在,一切都不晚。”
姜羽化的这句话,令我感到有点意外,因为他不善言辞,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情感和立场,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我们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羽化,你有什么打算?”
见姜羽化今天还算善谈,我想旁敲侧击询问一些关于他的情况,顺便确定小肥说他是孤儿的事情是否为真。
姜羽化回答道:“我打算寻找大祭司的下落,他在省城有个朋友,以前带我去过,或许能打听出一些线索。”
“大祭司对你那么好,你一定有个幸福的童年吧?”
“童年?”
姜羽化双眼空洞,思绪好像飘了很远。
“怎么了?”
“哦,没怎么……”
姜羽化看着路边倒退的景物,眼神充满惆怅,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
我略带轻松的说道:“从沙都到现在,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有心事可以给我讲讲。”
姜羽化伤感的说道:“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小时候发高烧得了脑膜炎,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甚至想不起父亲和母亲的模样。”
原来姜羽化小的时候,得过这么严重的疾病,怪不得他性格孤僻,不愿意与人交流。
姜羽化是个要强之人,见我有点沉默,他微微一笑,说道:“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我相信,我跟你们一样,肯定也有完整和幸福的童年,说不准失去的记忆会在某天全部蹦出来。”
我笑着安慰道:“是的,惊喜总会在不期而遇的时候到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愿提及的秘密,以及无法说清的往事,姜羽化的身世短期内无法查明,或许会永远像谜一样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