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主们虽不敢轻举妄动,却一直在的关注着少女,一直在寻找机会。
此刻。
少女正瞅着叶北玄横眉冷对,甚至连情绪都变得不太稳定,连那一柄指着他们的断刀,也在微微颤动……
有机会!
军主们对视一眼,暗自交流眼神,相互点了点头,随即突然发动袭击。
双方距离极近。
只是隔着一柄断刀而已。
近在咫尺!
发动偷袭只需一步!
这些军主都是独领一军的主将,熟读兵法韬略,最擅长在征战沙场之时,抓住一闪而逝的时机。
刀光剑影如潮而至。
“二弟!”
叶北玄眼神惊变,呼喊道:“小心背后!”
少女早在叶北玄开口的那一瞬,已是策马转身,手中断刀轰然斩出,掀起一轮犹如圆月的光辉,斩向那些袭来的军主。
砰!
冲在最前面的军主,被少女一刀斩在马下。
少女迎着斩来的刀剑,策马杀进人群,玄兽战马只是奔行了一步,就将那些飞跃而起的军主尽数击落在地,手臂一甩,横起刀锋。
唰!
距离少女最近的两个军主,本想继续负隅顽抗,并肩作战,争取一线生机,却已被少女手中断刀,横在了脖子上。
刀锋割破喉咙上的皮肉,鲜血横流,凝而不散的刀气顺着伤口侵入二人体内,穿行在经脉当中,疼痛钻心。
二人再不敢动弹。
生怕惹怒了少女,现在就一刀斩下,让他们人头落地。
少女微眯着眼眸,目光从这些军主身上一扫而过,不屑道:“鼠辈!”
随即。
少女抓着缰绳,轻轻一扯。
玄兽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飞踹,将那两个被刀锋横在脖子上的军主踢得高高飞起,摔到十几步外。
少女甩了甩手中的断刀,将刀锋上的血迹抖落在地,又拿出一块手绢,轻轻擦拭着断刀上残留的血痕。
很快。
刀锋变得更先前一样雪白无瑕。
少女这才开口说道:“不跪则死,尔等跪不跪?”
军主们对视几眼,默然无语,相继跪在地上。
少女却又说道:“跪了也是死。”
军主们听到这话,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个个眼中满是愤恨之色,正要朝少女破口大骂,却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不敢再有半点放肆。
只因。
叶北玄已经走了过来。
哐当,哐当……
兵器落地之声,响成一片。
军主们丢掉手中兵器,转身对着叶北玄,额头触地,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跪得整整齐齐。
叶北玄没有理会这些军主,只是朝少女问道:“二弟让他们跪下,就是想看看他们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对吗?”
哼!
少女没有回答,只朝广场入口处招了招手。
凛冬卫的铁骑驰骋而来,将广场里这群军主团团围住,等候吩咐。
“君上有令。”
少女瞥了叶北玄一眼,随即发号施令,道:“将乱臣贼子拖至祭坛。”
凛冬卫轰然应诺,带着,也不下马落地,直接抓起那些军主的手脚,拖起就走,往祭坛飞驰而去。
“二弟。”
叶北玄走至杨开帆跟前,打量着这个多年未见的童年至交好友。
故友久别重逢。
这是人生一大幸事。
叶北玄感叹道:“几年不见,二弟长大了啊。常言道,女大十八变,为兄差点没认出来。”
叶北玄语气诚挚。
少女却冷冷说道:“兄长此言,话里有话。”
叶北玄愕然道:“二弟何出此言?”
少女道:“兄长觉得,我到底哪里长大了?”
叶北玄很耿直。
“长大了就是长大了。”
“何须问哪里?”
“难道,二弟身上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吗?”
叶北玄说着仔细观察了起来。
少女被看得一阵羞,横眉冷对,怒道:“不许看!”
叶北玄摇头笑笑,移开目光,转身走向祭坛。
少女策马走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看哪里……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叶北玄叹道:“二弟你又误会我了。”
少女撇嘴道:“刚刚,那些军主趁我不备,偷袭暗算。此等行径,跟兄长你当年之举,同出一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君上,就有什么样的乱臣贼子……”
叶北玄道:“既然你自己都说,这些人是乱臣贼子,又怎能算是我的属下?”
少女道:“几年不见,兄长这性子,还真是半点没变呢。依旧和以前一样,满嘴的道理,一肚子的坏水。”
叶北玄叹道:“这都是误会。”
哼!
少女对此嗤之以鼻,高昂着下巴,策马朝祭坛飞驰而去。
叶北玄轻轻摇头,心中不禁想起了往事。
那时候。
年龄还小。
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
叶北玄虽然从小就喜欢看书,但因为那时候年纪还不大,看过的书也不算多,而且看的都是正经书,根本就没接触过那些描绘男女之事的奇怪书籍。
心性单纯。
还不太懂什么叫男女有别。
因白天听了杨威讲的尸鬼妖邪的恐怖故事,吓得不敢一个人睡觉,半夜三更睡不着,就跑到了隔壁的客房,爬上了小姑娘的床,睡了一宿。
小姑娘睡得太沉,根本就没发现叶北玄,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跟叶北玄搂着在睡觉。
这就出大事了。
叶北玄不懂男女之事,一则是因为看书还没看到那一步,见识浅薄,二则是因身体虚弱,平日里足不出户,没什么生活经验和人生阅历,懵懵懂懂不知道男女有别。
但女孩子不一样。
尤其是聪慧的女孩子,更不一样。
往往比男孩子更加早熟。
当时,叶北玄不懂。
但小姑娘懂。
于是。
从那天开始,杨威再带着杨开帆去探望叶北玄,借住在叶家主院的时候,小姑娘都会把门窗关得死死的,防止再被叶北玄“偷袭”。
若非如此。
少女刚刚也不会说,那些军主偷袭的举动,跟叶北玄当年,同出一辙。
当年偷袭之事。
少女一直耿耿于怀。
但记仇归记仇。
少女并未因私废公,先前策马冲阵,斩杀军毫不手软,而今策马来到祭坛,立即发号施令,让凛冬卫的士卒押着乱臣贼子,排成几行,跪在祭坛前的台阶之下,跪得整整齐齐。
公是公。
私是私。
不可一概而论。
少女办事也很周全,并未将所有的乱臣贼子,全都押到台阶之上,而是按照众人的官位高低,将那些高官厚禄之人,押上台阶,跟寒寂群一起跪着。
那些官职寻常之辈,则留在台阶之下,跪在广场里。
军主都跪在台阶之上。
这群人虽不在政事堂里主持朝政,但都是些手握兵权,位高权重之辈。
而今。
这些朝中百官,军中悍将,全都跪在了祭坛之前,听候发落。
由杨开帆领军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