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啊，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跟着那个保安走。 过黄浦江时保安还给了他几块钱，让他买票。 又换乘了几路公共汽车，才来到长宁区民政局收留站。 收留站里，那个五州市老乡再次见到李立强后，感到很吃惊！ 上次因为李立强的事，他还被一些来头很大又很神秘的人询问过，知道李立强到上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特别问到李立强是什么人送来的？ 长得怎么样？ 其实，上次根本就没见过带李立强来上海的人，这次忽然发现李立强身边伴有个保安，他的警惕性就提得很高，先安排李立强和保安坐在他的办公室，说是收留外来流浪人员，是要办手续的，他去拿登记表来。 一个转身，他就拔打我的电话。 幸而上次我和华生来调查的时候，留下有电话。 我听说李立强又在上海出现了，而且，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便如获至宝，交代这个五州市老乡，名字叫做李庆堂的，无论如何要审查清楚那个保安，他很有可能很特别。 当然，我不敢肯定。 李庆堂得令，再回办公室时，就多叫了几个人一起进来，防止未弄清情况，保安会强行离去。 于是，很详细地问保安，你是哪里人？ 在什么地方工作？ 回答没有纰漏，当场打电话问过火车站那边了，确有这么一个名叫梁良的保安。 问题是，这个梁良又怎么知道李立强要来收留站这里呢？ 人家李立强可没有向他提出过请求。 这样一问，梁良也傻了。 他也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与他素不相识，我怎么就知道他要来长宁区这边的收留站来呢？” 想着想着，梁良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有了，有人在我耳边交代我这样做的！而且，这些说话说过之后，就入心入肺了！” “有人交代你做的？什么人？长什么样子的？身高是多少？”李庆堂步步追问道。 “这个……完了，我还真没看见过那个人！我只是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下命令似的，我就照着做了。” 再怎么审下去，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李立强还怯怯地帮上梁良一句，确实有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好让梁良回火车站去。 但当晚，梁良就出事了。 梁良带李立强到长宁区民政局收留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 李庆堂知道李立强是家乡人，一问，又是半夜到的上海，估计他也没吃饭。 李立强说，不仅今天早上没吃，就连昨天傍晚的晚饭也没有吃，实在饿得不行。 李庆堂二话不说，就安排李立强两人吃饭。 等到吃完饭，见李立强一脸疲倦，也相当理解，换了谁半夜飞来上海，也累。 而且还不是让人坐得舒舒服服的飞机飞行，而是直接被神秘人夹着胳肢窝儿飞，那个风吹得人瑟瑟发抖，胳肢窝儿酸痛，没冷着，已属大幸，就让他和梁良睡一会儿。 那曾想，李立强是真累，扯着鼻音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 醒来后才正式开始问话。 套出梁良是带他来的人，李庆堂又去请示我。 这一拖下来，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确定梁良不是我们要查的人，这才让他自己回火车站去。 因为下午的问话很紧张，连晚饭也没有安排。 当梁良一离开收留站，就立即到街边小巷去找个大排当，先填包了自己的肚子再说。 这样子一拖，就拖到快十二点。 这下梁良急了，再不赶到公交站，就连末班车也没有得坐。 梁良只是一个火车站的保安，收入微薄，身上没有手表，手机也没有电，大概猜测了一下，应该还能乘上末班车的，便赶到最近大排当的一个候车站。 因为已经夜了，昨天晚上还下了场雨，上海的天气就异常的冷，风也很大。 候车站就只有梁良一个人，等了一会儿，总算是看见一辆末班车在缓缓驶来。 梁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被拉下。 上得车上，只有一位年龄偏大的司机和一名年轻的女售票员，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以及一位年纪老迈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连自己，一共七个人。 梁良知道自己要坐到公交总站去的，便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去坐。 车上人少，座位多的是，彼此又都相互不认识，就坐得比较疏远。 这儿一个，那儿又一个的，因此，车上的人就没有交流，都顾得看窗外或者想自己的心事。 公交车刚过繁华地段转入冷清路段后，司机就看到一个候车站两个黑影在等车。 于是，把车停下来，车门开处，两个穿着清朝服装样子的长袍，上车后直接坐到后排梁良坐的地方，还一左一右把梁良夹在中间。 大家都被吓坏了，各个神情紧张，脸色发白，而售票员则轻松的对车上的乘客说，大家都不要怕，他们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装戏的，大概都喝多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大家听售票员这么一说，也都恢复了平静。 只有那位老太太还不断的扭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坐在最后面的三个人，车继续前进着…… 大概又过三四个站，那对年轻的夫妇下车了。 突然，那位老太太站起身子，发疯似地说小伙子偷了她的钱包，要他跟她在前面下车，要到前面的派出所理论去。 大家对老太太突然的发飙很是茫然，小伙子更是莫名其妙，他坐在离老太太的位置远着呢！ 什么时候去偷她的钱包？ 你得说个清楚，我是怎么偷你钱包的？ 难道还能隔山打牛不成？ 可是，老太太发起狠来，还真的无理可言！ 她就那么死死地拽着小伙子，说什么也不两个松手。 司机和售票员也很无奈，明知道老太太在胡闹，也没有办法。 难不成上前去硬把老太太拉开吗？ 万一要碰到老太太身体，她趁机往车上过道一躺，司机和售票员再怎么有理，也脱不了伤人的关系了。 便劝小伙子随她下车去。 “你就随她下车，到了派出所，不信就讲不清道理了！”售票员看不过地劝小伙子道。 小伙子既委屈又气愤，但面对一个不讲理的老太太，他又能怎么样？ 于是，脸色发青又气呼呼道：“好！我就跟你到派出所去！看看你这个不讲理的老太婆能怎么诬赖我！” 不料，一下车，等到公共汽车开走，老太太立马就换了脸色，对小伙子说：“你还不谢谢我救你一命？” 小伙子气还气不过来呢！ 还要谢她救命？ 这不是胡闹么？ “我谢你个屁！诬赖我偷了你的钱，还要谢你救了我命呢！真是无理取闹！” 老太太也没跟小伙子生气，而是神神秘秘地说：“你没发现么？后来上车那两个穿着清朝长袍的人很有问题啊！窗户的风把那两个穿清朝长袍的人下身吹了起来，我看到他们根本就没有腿！” 小伙子：“……” “你信不信，明天保证本市会有一宗特大新闻，说这辆公交车出事了，死了好几个人？特别是坐在最后排的那个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