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一旁的韩大妮都看傻眼了。 李欣眉跑过去，把鸡拎起来看了看。 “应该是……死了。” 韩大妮哈哈大笑。 “你这手法也太准了。” 李欣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祖孙两人想着晚上能加餐吃肉，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把野鸡扔进背篓里，李欣眉突然想到了什么。 “奶，你过去看看，窝里有没有蛋。” 韩大妮点头，扒拉开草丛走了过去。 半晌后，传来了韩大妮兴奋的声音。 “有，有七八个！” 李欣眉心中一喜，准备凑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韩大妮脚下一滑，直接倒头从身后的土坡掉了下去。 李欣眉脸上的血色猛地褪尽，忍不住喊了一声。 “奶奶！” 李欣眉跑过去往下看去，只见韩大妮面色痛苦，此时正捧着腿哀嚎。 李欣眉心里一凉，连忙拽着杂草出溜下去。 “奶，你没事吧。” 韩大妮想出声安慰李欣眉，但她实在是太疼了，安慰的话卡在了喉咙。 李欣眉看她额头斗大的汗珠，心知情况不妙。 韩大妮岁数大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能不仅仅是扭到那么简单。 想到韩大妮的腿有可能是骨折，李欣眉心里就无比自责。 都怪她太大意，才让韩大妮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想着韩大妮对她的好，李欣眉眼眶红了。 “奶，不怕，我背你回去，我带你去医院。” 李欣眉矮下身，把背篓放到身前，背着韩大妮往山下走去。 李欣眉心里慌作一团，也不觉得累，等把韩大妮放炕上，她才脚下一软坐到地上。 “奶，你忍一忍，我去地里喊我爸回来。” 李欣眉跑去地里，跟李爱国他们说了这件事。 郑荷花听言惊呼道：“你说你们抓到了野鸡？” 李欣眉听到郑荷花这么说，心中涌起了一团怒火。 韩大妮现在情况紧急，郑荷花这个做儿媳的，竟然只惦记着那只鸡。 “大伯妈，现在的重点是这只鸡吗？” 郑荷花神色讪讪，小声嘟囔。 “那你说这事怪谁？还不是你太不小心。” 郑荷花这句话正好戳到了李欣眉的痛处，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走吧，先回去看看。” 李爱国叹了口气。 张大富一脸紧张：“我们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去看看怎么回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真要骨折了去医院，那肯定需要钱，到时候说不定要大家想办法凑。 这事跟他们没关系，李建党可不想蹚浑水。 李爱国没说话，叫上老二跟着一起回去。 回到家，李广新去把张大夫请了过来。 张大夫看了看，面色沉重。 “不是扭伤，应该是骨头断了，我看不了。” 虽然事先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这话一说出来，众人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可咋办……” 李爱国喉咙发涩，好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骨头断了得做手术，镇里的卫生所根本看不了，只能去县医院。 可看病是要花钱的，他们现在哪里有钱？ 更何况这也算是大手术，没个几十块钱根本下不来。 “没事，让张大夫给我涂点草药就行，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用上医院。” 韩大妮说罢，接着又道：“这事不能怪妮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准说她。” 李欣眉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 “奶，你别这样说，钱的事我想办法。” 骨头断了怎么能不看，那不是要命吗？ “没事，奶扛得住，你别哭，奶一看到你哭，心里就难受。” 韩大妮即便疼的满脸冷汗，仍不忘安慰李欣眉。 李欣眉咬了咬唇，拽了拽一旁的李爱国。 “爹，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爱国点头，跟着出去了。 “我打算找大队长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些口粮，然后拿到黑市卖，凑一下治疗费。” “行，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提前预支了口粮，接下来的日子肯定要青黄不接，但现在情况这么紧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父女俩说着，赶忙去地里找李胜利。 找到李胜利，李爱国把事情说了一下。 李胜利一听借粮就皱起了眉。 “爱国啊，不是我不借你，是实在没有，你要不信，我带你去粮仓看看。” 这几年年景都不好，粮食一直都缺。 “队长，你就帮帮忙吧，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李爱国面露急色。 李胜利摇头。 “我也没办法，这样吧，我家里能先借你五块钱，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李爱国恳求的话堵在了喉间。 李胜利对他们家算是不错的，现在这么说，估计也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谢了。” 五块钱也不少，能凑一些是一些。 宋明舟大老远就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向一旁的村民询问。 “李家怎么了？” “刚听郑荷花说，老太太好像被人害的摔断了腿。” “是呀，看来那个李欣眉真是个扫把星。” “估计韩大妮这腿保不住了，他们家哪有钱去医院。” 几个村民窃窃私语。 宋明舟若有所思，半晌后，他把锄头扔到地边，自己回了知青院。 不远处的徐灵姗一直关注着宋明舟，看到他离开，连忙跟了上去。 “明舟，你干啥去？” 宋明舟看到徐灵姗，皱眉。 “我回去一下，有事，你跟过来干什么？” 徐灵姗有些着急。 “你是不是想帮李欣眉？” 宋明舟一愣，却是没说话。 徐灵姗一看他这个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你是不是傻，你这么做别人会说闲话的，再说了，就她对你的那个态度，你为什么要帮她？” 徐灵姗又气又急。 “我怎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行了，你干活去吧。” 被徐灵姗当中戳穿，宋明舟有些恼羞成怒。 虽然李欣眉最近对他态度欠佳，但李欣眉毕竟帮过他，现在她家里出了这种事，他能帮还是要帮。 他现在拿着钱也没用，还不如先借给她应急。 徐灵姗被宋明舟噎了几句，气的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