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伙计将那人引到了方正他们住屋的隔壁。
打开门,点上灯,那人很仔细也很挑剔,看了半天,还附耳听了半天,不满地说了句:“这般嘈杂,让人如何安歇?还说有身份的客人,这等客人想必就是不入流的行脚客!”
木板壁不隔音,隔壁的打鼾声清晰地地传来过来。
小伙计只能好言讨好:“爷啊,您不知道,这隔壁的隔壁,住着他们口中的二少爷,那架势,那气度,不是盖的,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爷,您就委屈在这屋住一夜吧?明儿他们一走,小的就立马您换房。”
想必那人也累了乏了,将破袋子往床上一扔,打着哈欠道:“好了好啦,别噪聒了,你出去吧,爷要歇息了。”
生意终于做成了,小伙计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第二天天亮,另一个小伙计栓根来接班,这个值了一夜班的小伙计还算尽职,他跑到客房去看看那位客人,心想,也许那叫花子财神爷看到自个如此殷勤,随手赏自个一锭银子也说不定。
在门外很小心地敲了敲,见没有动静,便轻轻地推门进去。
那叫花子财神爷却不见了。
床上空空如也,小伙计四处看了看,发现那个人似乎没往床上躺过,小毯子还是如白日般那样折叠着。
“这个叫花子财神爷好古怪。”听完,夏璃韵说道。
“卑职怀疑,那个叫花子财神很可能是送酥饼糕点的神秘人物。”
夏璃韵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这到底会是谁呢?”
“卑职听完小伙计的诉说,也曾上那间屋去细细地看了看,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假如能让我们随意地看出来,这人也不必装神弄鬼地跟在身后了。”
“娘娘言之有理。”
夏璃韵看了看窗外,说:“我们走吧,这个叫花子财神的真实意图和身份我们一时也弄不清楚,先搁着吧。到陵区还有五十多里地吧?趁着日头没出来尽早上路,否则太热了。”
“是,皇后娘娘……卑职把鸡也抱上。”方正转身离去。
一行人重新上路。
山里的清晨都带着雾,迷迷茫茫的,好像天地之间盖着一层银纱。朦胧中,沿路的草木都像一幅静止凝固的墨画,十分的静谧,且带着处子般秀美。马车,驰进了如网的晨雾中,好似一把剪子,粗鲁地将银网剪碎,驰过后,雾气又渐渐地合拢,重新组合成漫无边际的纱网……伸出手去,却抓回一手的湿意与舒爽。
答,答,答的马蹄声,撕碎了清晨的静寂,也惊飞了许多爱睡懒觉的动物们,看见它们飞快地跑进浓雾深处,夏璃韵深有同感地说:“对不起,搅了朋友们的好觉了,我知道被人吵起来的感觉是怎样的,所以,我跟你们保证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