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成冰河好好品味这份幸福,迟蔚蔚住院了。年前迟蔚蔚就有点不舒服,总以为是感冒了,也没当回事,初一就去Z市给爸爸妈妈拜年。
初二一家子决定把迟迟的生日提到初四到老家去办,迟耀宇让迟蔚蔚他们时间先回去帮着妈妈爸爸打点,自己初四正日子到家。
成冰河说,你哥哥自己儿子过十岁,支使你起来挺方便呀,他没时间,刘若幽不是有时间嘛。
迟蔚蔚原本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被他这一说倒站到了娘家的队伍里来了,说我们反正要过去,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
初三老老少少一行人到了J市乡下时,迟蔚蔚咳嗽得更厉害了,大家都以为是乡下的风大,她受了风寒。迟蔚蔚还有些发寒,她干脆钻进被子睡了。
她隐约觉得成冰河来摸过她的额头,但是眼皮沉重,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棉花堆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又使不上劲儿。脑袋里乱哄哄地,自己明知道在梦里,可就是醒不过来,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睡了一下午,等她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
晚饭桌上,成冰河埋怨岳母就知道忙儿子忙孙子,眼里面根本就没有女儿。
叶爱珍和迟家良把迟迟交给成冰河带了一下午,老两口才趁这个时间把酒店订好了。成冰河这一说,叶爱珍多少有点气短说,哪说的,三儿生病,我做妈的怎么不心疼。
迟蔚蔚强打起精神在桌上插科打诨,生怕成冰河又说出妈妈不中听的话来。
晚上上床后,迟蔚蔚的精神越发不济,咳嗽是一声接着一声,一夜下来人已经咳得直不起腰来了。
天一放亮,成冰河就收拾了洗漱用品,拎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带着妻儿打的回了Y市。迟蔚蔚以为只要挂挂水就行了,没想到医生一见她直接就开了住院证。因为初五就要正式上班了,迟蔚蔚坚持在门诊打点滴,医生只好做成冰河的工作,说象她这样的必须得住院。
等迟蔚蔚真正住在病房时已经是正午了,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来,但迟蔚蔚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成冰河站掺着孩子站在病床边,看着迟蔚蔚一脸青白的挂着水,心里很难过,突看见迟蔚蔚筛糠似的发起抖来。他忙跑到护士站叫来护士,医生闻讯也来了,一干人盯着迟蔚蔚,最后医生说,这是也发烧,说再添床被子吧。迟蔚蔚努力挤出笑来说:“我没事,别担心。”但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字的,哆哆嗦嗦的,象冰碴子般散落的声音,冰冷而又无力。
医生护士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迟蔚蔚一家子。迟蔚蔚的脸由青白转为潮红,烧是发出来了,人也不哆嗦了。成冰河没来由地后怕,迟蔚蔚不停发抖的那一刻自己有了共同赴死的打算。原来,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已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她痛自己会更痛。爱情并没消逝,而是在平淡的生活中,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掩住了光芒。爱情的光辉只是在心灵深处那灵光一现时才会冲出重围大放异彩。
许是药性起了作用,迟蔚蔚的精神好了一些,她在担心父子俩的午饭。成冰河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爱上迟蔚蔚了,她眼里心里装的别人多一些,这一直是自己内心渴望的感觉。成冰河下楼买了点干粮,一家子就在病房里解决了。
安定下来,迟蔚蔚彻底放松了,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最后她被成冰河的声音吵醒:“你不当我儿子待,我还把你当妈待。”
迟蔚蔚听到成冰河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她依然装睡直到成冰河训斥孩子时,她才睁开眼,看见孩子把邻床当玩具一样,升升降降。
因为是春节期间,病房里还未住上别的病人,孩子百无聊赖地在病房里找着乐趣。迟蔚蔚很想让成冰河带孩子回去,因为自己住的是呼吸科病房,在这样病菌滋生的场所,孩子还是不来了好。成冰河不放心迟蔚蔚,加上病房里也没住其他病人,一直等到她打完点滴。
走出医院时,已是华灯初上,各式的灯光闪烁着不同的光,映衬着人间的热闹与喧哗。坐在出租车里灯光遥远模糊,投在他的脸上竟折出别样温柔的晕光,迟蔚蔚心头莫名地一颤。成冰河似有了感应,转过头来,一种情感在两人之间无声地传递着,再看彼此的目光,两个人的内心都感觉到一股暖流。
原来生气的时候,两人都会很大声的跟对方吵架,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距离离得太远,而是因为他们的心离得很远,他们怕对方听不到,所以用尽力气去喊。曾经以为早已被磨灭的爱就像电流,让他们的心意相通,就像他们现在各牵着孩子的一只小手,不用语言心意也能抵达彼此。
回家安顿好孩子,迟蔚蔚洗了个澡就回了医院,因为第二天一早要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成冰河原本还是不放心,但看到她精神状态还可以,关照她手机别关了,就让她住在医院了。
一个人住着三人间,显得特别空旷,屋子里除了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别无声响。也许是白天睡多了,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就是睡不着,但是脑袋好象被塞潢了,又好象是空空如野。
门外偶尔响起护士的脚步声,似乎带着催眠的意味,等迟蔚蔚被敲门声惊醒时,已是早晨五点多钟了。夜班护士抽血、量体温,最后留下各种颜色的杯子和检验单给迟蔚蔚。好在是在自己单位,一切都熟门熟路了,迟蔚蔚很快搞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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