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冰河一家三口初三就回了Y市,迟蔚蔚问:“你是今天回去,还是明天回去,带不带孩子过去?”
成冰河思忖了一下说:“今天连着赶路,太累了,明天再去吧,孩子就不带回去了,路上不好走。”
“随你,是你不想带孩子回去,别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
两人正说着,成大朋的电话又来催了,成冰河想也没想:“今天不回去,刚从Z市回来,迟蔚蔚不让我回去,太累了。”
电话刚搁下来,迟蔚蔚冲着成冰河喊:“才跟你说,不要什么事都推到我头上,你还嫌你家父母对我不够差!”
“你发什么病,我哪说你什么了。”成冰河一看迟蔚蔚喊也发火了。
迟蔚蔚气哼哼地说:“你们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惯了,你刚刚自己说太累了不想回去,怎么成了我不让你回去。你若今天想回去,还来得及,我决不拦你。”
成冰河说:“你给我收拾东西,我明天回去。”
迟蔚蔚看着成冰河低着头在家里面转悠,也不再理他,该干啥干啥,弄饭带孩子。
初四一早成冰河就往C市去了,迟蔚蔚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让爸爸初五过来帮着带杰克,初六自己就要上班了。之前母女俩就说好了,成冰河若不带孩子回C市,迟家良就来帮着带几天。
成冰河到家时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一进门成大朋见孩子没带回来就问:“孩子怎么没带回来?”
成冰河掸掸身上的雪花说:“天不好,这路上哪好走呀,带孩子不是让他遭罪嘛,再说孩子还晕车。”
“晕车,给他吃点晕车药,一路睡到家。”成大朋恨恨地说:“是你老婆不让你带吧,你怎么这么无能,还是个本科生呢,连老婆都管不住,尽给我丢脸。”
“多大点的孩子,哪能吃晕车药,是我不带他回来的,你们别推到迟蔚蔚身上。”成冰河又跺跺脚,一路上回来,脚都有点麻了。
成冰河的解释在一家人眼里越描越黑,成冰梅说:“哥,你老婆也太凶了吧,爸过生日,她都不让你带孩子回来,眼里还有没有人。”
秦秀英听女儿一说,不由地心酸起来,说:“你家老婆太过份了,你爸能有几个六十岁呀,都不让你把孩子带回来,我家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媳妇,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成冰河刚到家,又饥又寒,瞬间又成了被审对象,那种从身体到心灵的累一起涌了上来,于是他脱了衣服上床睡了。
其实,累极了反而睡不着,他只不过躺在床上听着堂屋里的人在开迟蔚蔚的批判会而已,心中又懊悔,又气恨,末了居然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晚饭时分,一骨碌爬起来,的确是饿了,成冰河慢慢觉得自己在迟蔚蔚地默默影响下已经无形地改变着人生观世界观。比如,他上大学时,从省城回来,也是到晚上再吃饭,哪怕早饭都没吃,他没觉得不对。现在不同了,他认为迟蔚蔚说得对到家就应该吃上口热饭热菜的。再比如,他以前也曾认为妹夫在工地上偷奸耍滑是应该的,现在在饭桌上再听到这类话题时不时想起迟蔚蔚的话,农民工固然可怜,但也的确犯嫌的话原来也是不错的。不过,他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在饭桌是没再开迟蔚蔚的批判会。看来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大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但事情并非成冰河想象的那样就结束了,第二天亲戚陆续来了,妈妈原先挂着笑的脸慢慢的由晴转阴,几欲下雨了。
亲戚先是狐疑地搜索着整个家,疑问的眼神化为真实的问句之后,一家人才开始意识到媳妇的缺席让这个家再光鲜的事情都会变成一种黯淡,这是无关于金钱的一种短缺。这几年儿子的求学、娶妻,让秦秀英在亲戚邻居之间赚了不少的羡慕,这让她面上很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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